但以理書第十一、二章釋經應用(Tremper Longman III)

Daniel, Chapter Eleven and Twelve, Bridging Context and Contemporary Significance

摘自NIV Application Commentary(中譯本,《但以理書注釋》,Tremper Longman III著,恩霖譯,漢語聖經協會,《國際釋經應用系列》,296-315頁。)

應用原則

在但以理書第十章,超自然的受造物拼搏前進,到達但以理那裏,第十一至十二章介紹了他們所帶來的異象的信息。在結束部分(但十二5-13),但以理和他天上的同伴所在的地方仍和第十章相同,完成了最後三章這一部分。正如我們在上文所注意到的,異象的信息是瀏覽在不久的將來和遙遠的將來所發生的事情,有不尋常的準確程度。儘管經文中沒有使用具體的人名,但是我們現在能夠回顧從主前4世紀至2世紀的歷史,從而給出具體的人名,描述這段時期的許多歷史事件。我們是根據其他文獻,如波利比奧斯(Polybius)和約瑟夫(Josephus)的歷史著作以及馬加比壹書和貳書,識別第十一章所暗指的歷史事件。

在敍述第十一至十二章的內容時,是從主前6世紀的角度進行觀察的。戈爾丁蓋伊(Goldingay)和其他學者認為預言實際寫於主前2世紀,即使他們是正確的,但以理書之目的仍是要我們讀者把它看成是在主前6世紀寫的。無論但以理書是寫於哪一個時期,都是強烈宣告神的至高主權掌管歷史進程。如果我們一氣呵成地閱讀但以理書全書,就不會對此驚訝。我們研讀過的每段經文都是為闡明但以理書的通篇主題:神在表面現象背後掌管著一切,並將贏得最後勝利。

在但以理書中,可能沒有其他任何一章能像第十一章這樣,如此詳細地體現神的掌權。實際上,第十一章對我們這些生活在後世的人,提出了歷史的意義這一問題。如果神如此掌管,我們自己的決定怎麼可能還有意義呢?如果我只是一個被全能者用繩子操縱的玩偶,我能夠為自己的行為甚麼承擔責任呢?唐納(Towner)認為對最後一個問題的答案是否定的。在他經常具有洞察力的註釋中,他聲稱但以理書的歷史神學,意味著歷史是「實質上虛空的……因此歷史的惟一意義變得很簡單,是證明神的永恆諭令必然要實現。」

在探討神的至高主權和人的責任之前,必要再提示一下但以理書後半部分的六個主題,因為在這個形成高潮的預言異象中,其中的大部分主題都起到重要作用。下面是這六個主題:

• 人的邪惡是可怕的,尤其是在其彙聚到國家政權時
• 宣告解救的具體時間
• 悔改帶來解救
• 啟示人類衝突背後的靈界爭戰
• 必然審判抵擋神和壓迫神百姓的人
• 同樣必然的真理:儘管神的百姓現在被蹂躪,但卻會經歷到最完全意義的新生命

我們會看到除了關於悔改的第三個主題之外,第十一和十二章體現了另外所有五個主題。但是為了實現我們每章只集中論述一個主題的計劃(參在第七章經文原意部分,對「啟示文學的性質」的註釋),這裏我們將詳細探討其中最後兩個主題:審判必然臨到惡人;獎賞必然臨到義人。

神的至高主權和人的責任 我們知道,“必然”一詞和神的至高主權這一論題相聯繫。但以理為甚麼說審判和獎賞必然臨到惡人和義人呢?因為神具有至高主權,祂掌管一切。

這是為何神的至高主權掌管歷史這一論題,對但以理及其讀者不是問題的原因。但以理不是把神的至高主權當做哲學問題來研究,而是對被擄的百姓宣講好消息。儘管現在惡人掌權興盛,而虔誠人受苦,但這不是歷史的結局。神的至高主權不僅遠沒有使歷史成為虛空,還賦予歷史終極的意義。如果神的百姓在苦難中的所有忠心到頭來只是一方無名墳墓,那才是虚空的。如果惡人在踐踏了虔誠人之後,在死亡中仍得歡慶,那才會令人絕望。

但難道這不是傳道書的傳道者表述的問題嗎?對他來說,神沒有掌權,或者至少看起來神沒有掌權。「神在天上,你在地下」(傳五2)。對於虔誠人,生活是一個接一個的痛苦,然後就死去。對於惡人——讓我們聽聽傳道者的話:「我見惡人埋葬,歸入墳墓;又見行正直事的離開聖地,在城中被人忘記。這也是虛空」(傳八10)。

對但以理的讀者來說,神掌管歷史具有積極意義,因為這意味著事情在末了時會有美好結局。這種認知導致當前的喜樂(參詩七十三35)。

然而,我們不能這樣就完全回避哲學問題。神的至高主抹殺了人的責任嗎?神的掌權意味著人無所作為嗎?我們現在只是把已經寫好的經文付諸行動嗎?當然但以理書第十一章表面上就是這種意思——這段經文預言了古代近東地區幾個世紀的歷史,從波斯帝國的統治開始,直到安提阿古·伊皮法時期為止。

神的至高主權和人的責任——在神學家中間這是一個非常古老的有爭議論題。我也要很快補充說,該論題成為持久的爭議焦點這事實警告我們,我們可能仍未掌握最終的答案。換一個方式來說,聖經沒有充分告訴我們神的至高主權和人的責任如何在一起和諧地起作用,因此我們無法充分回答。

聖經教導我們甚麼呢?正如我們在但以理書明確看到的,聖經向我們顯示,神在掌權。但是聖經也告訴我們,人要作決定,並為此承擔責任。腓立比書二章12節就教導:「這樣看來,我親愛的弟兄,你們既是常順服的,不但我在你們那裏,就是我如今不在你們那裏,更是順服的,就當恐懼戰兢,作成你們得救的工夫。」

神施行我們的拯救。我們行出自己的拯救。神掌管歷史,祂推翻安提阿古四世·伊皮法尼,允許聖殿被潔淨。人也在歷史中行動,哈斯摩尼家族的反抗解放了聖殿。

現在有些人把但以理視為寂靜主義者,是一個總說「神會看顧」或「讓神……」之類話的人。他們推斷,但以理會反對哈斯摩尼家族的反抗或者試圖掙脫由神掌管、由自己作主的任何公開行動。恕我不同意他們的看法。要瞭解但以理如何看待哈斯摩尼家族的猶大·馬加比是困難的,但是在原則上,但以理應該不會反對他。也就是說,但以理不會否定人本身的努力。但以理明白神的至高主權和人的責任形成一個奧秘,但他也明白兩者都起作用。他強調神的至高主權,因為神的百姓相當軟弱無力。因此,神的至高主權的消息是好消息。

事實上在整本聖經中,我們都看到神掌管歷史,這給祂的百姓帶來喜樂和信心,但並沒有抹殺人的責任。讓我們用約瑟的故事說明。在約瑟的故事中,對神作工的描述驚奇的少。敍事者在講述約瑟從巴勒斯坦到埃及、從波提乏家中到監獄中,最後在法老宮廷任職時,沒有檢視神在他生活中的作用。約瑟自己竭盡全力,仍受到不知名力量的擺佈,或者表面上是如此。但是約瑟不是這樣認為的,從他最後講話的決定性態度來看,敍事者也不希望我們接受這樣的理解。

約瑟的哥哥們害怕雅各去世之後,弟弟約瑟會報復,於是約瑟對他們講話,這段講話必須被理解為主題性的陳述,「『從前你們的意思是要害我,但神的意思是好的,要保全許多人的性命,成就今日的光景。現在你們不要害怕,我必養活你們和你們的婦人孩子。』於是約瑟用親愛的話安慰他們」(創五十20-21)。他們的本意是對約瑟作惡,本應受到責罰,要不是他們認罪悔改,就會遭到懲罰;但是神的意圖是好的。祂使用約瑟哥哥們自私的犯罪行為來實現自己更大的目的,幫助自己的百姓在極其嚴重的大饑荒中存活。

參孫是另一個例子。深入研究參孫的故事,就知道如果只是為了參孫的益處,他將會一事無成。如果有一個任意而行的人,那一定是他。但是神控制他的有罪傾向,使用他一再襲擊敵人非利士人,最後給他們的首領們帶來巨大災難。他娶了一個非利士女子,於是陷入和敵人的爭戰,他的行動是焚燒敵人的田地,或是用驢的腮骨擊殺許多敵人。實際上他曾經毀壞非利士人的迦薩城門——奇妙地對驕傲的敵人展現了自己的力量。但他為什麼用自己的超人力量拆毀迦薩城門呢?因為他在親近一個妓女時被圍住,於是把門舉過頭頂,好避免被殺!

即使參孫故事的戲劇化結局也不是光彩的,充其量是因為不純的動機。在大利拉背叛他之後,他遭到非利士人的監禁,力氣喪失,眼睛被弄瞎,被人當作傻子。當他被綁在柱子上時,他最後一次求告神說:「主耶和華啊,求你眷念我。神啊,求你賜我這一次的力量,使我在非利士人身上報那我雙眼的仇」(七十六28)。然後他拉倒房子——直接來說——砸到非利士人的首領頭上,也包括他自己。這是又一次對敵人的偉大勝利,但是參孫是出於什麼原因呢?是為了他自己的眼睛,而不是為了神的榮耀。神掌管歷史。祂甚至能夠制服邪惡或其他人的不純動機,實現自己的目的。

舊約的聖戰神學也會幫助我們理解神的至高主權和人的責任這一問題。我們再次在這一奧秘面前折服。神的勝利是必然的,如果耶和華介入爭戰,其結果是毫無疑問的。在神徹底戰勝敵人時,以色列人可以退後觀望。但是他們沒有這樣做。他們總是用某種方式進入爭戰。在耶利哥,神命令他們每天繞城一次,共六天,在第七天繞城七次,然後吹角(書六)。他們照著做了。他們參與行動,即使對於後果如何和頌讚屬於誰是毫無懷疑的。

在基甸時期,神也為以色列爭戰(士七)。神自己能夠戰勝米甸人,但是祂沒有這麼做。實際上,祂命令基甸把軍隊人數從三萬二千人削減到三百人,但是這三百人仍然有任務要做。

戰士歌利亞是個巨人,但是遠不能和神相比。主能夠對以色列說:「退回去,你就不會遭受損失了」,然後祂從天上投下閃電,把巨人燒成灰燼。然而這不是祂行事的方式(撒上十七)。祂是差遣不穿軍裝、裝備可憐的年輕大衞,他還只是抵抗冷酷的非利士僱傭兵的無經驗少年;然而神在大衛一邊,結果又是毫無疑問的。大衛割掉了歌利亞的頭。

但以理書第十一至十二章也相似地描述在主前4至3世紀壓迫以色列的不同王國。雖然直到最後的爭戰時,我們都沒有看到神聖戰方式直接介入,但我們確實在接踵而來的王國的興衰之中,看到神引導的手(波斯的後繼者是亞歷山大統治的希臘,而接替後者的是多利買王朝和西流古王朝)。實際上,故事的隱含信息是,雖然這些國家都有成為帝國的雄心,卻沒有一個成為恆久或重要的帝國(從歷史的大局角度言),因為它們彼此牽制。我們確實看到了多利買王朝和西流古王朝之間的拉鋸戰,它們互相較量,力圖統治以色列這塊「榮美之地」。

因此,當我們努力使神的至高主權和人的責任這兩個主題之間協調一致時,聖經明確地教導,神擁有至高主權,但是人要承擔責任。對於這一複雜的難題,我們無法提供符合哲理的答案。這種觀點不會讓一些人滿意。神不要求人理解這一難題,而是要求他們在這一奧秘面前謙卑——這是奇異的奧秘,神甚至能夠使用人的罪行實現美好的結果。

惡人和虔誠人各自收到自己最終應得的報償 前文的內容打算對最初的讀者產生什麼影響?唐納這次提供了正確答案:「所預測的歷史進程有著精確的細節,這一事實使讀者認真思考,有信心面對未來,並堅信未來即使還未發生,卻如同先知但以理時代以來的世界歷史一樣,牢牢掌握在神的手中。」

為什麼有信心呢?因為惡人雖然現在亨通,將來卻會遭到懲罰,虔誠人雖然現在受苦,將來卻會得到獎賞。神負責這一切。

從但以理書一開始,我們就已經看到這些主題。雖然但以理及其三位同伴經歷了極其艱難的時刻,卻在榮耀中不斷被神高舉,而他們的仇敵卻經常被降卑或甚至滅亡了。在但以理書前面每一個異象(第七、八、九章)中,我們都已經看到,勝利後的惡人毀滅了自己,遭到滅亡。在第十至十二章,「事件以無意義的次序呈現:侵略、戰爭、陰謀和挫敗」。波斯被希臘所滅(十一3),亞歷山大的偉大王國「必破裂,向天的四方分開」(十一4)。它們的繼任者也同樣滅亡,包括安提阿古四世和他代表的更大邪惡勢力:「然而到了他的結局,必無人能幫助他」(十一45)。

然而這還不夠。第十一和十二章更為深入——實際上,比舊約中任何部分都更為深入——以說明公義和報償的論題。對忠心的獎賞和對悖逆的懲罰超越了死亡本身:「睡在塵埃中的,必有多人復醒,其中有得永生的,有受羞辱、永遠被憎惡的。智慧人必發光,如同天上的光;那使多人歸義的,必發光如星,直到永永遠遠。」(十二2-3)。

惡人必然會永遠遭受羞辱,「因為如果惡人和義人以同樣方式死亡,報償是不夠的」。舊約中的許多部分試圖說明神的報償。整卷申命記以約的形式暗示,在迦南地區,以色列人是分別出來的選民,如果他們順服神,就會得到祝福(申二十八1-14),如果他們悖逆神,就會受苦(申二十八15-68)。整卷箴言,至少是其主題,慶賀義人的道路勝過惡人的道路:

「奸惡人的房屋必傾倒;
 正直人的帳棚必興盛。(箴十四11)
智慧人從生命的道上升,
 使他遠離在下的陰間。(箴十五24)
人有智慧就有生命的泉源,
 愚昧人必被愚昧懲治。(箴十六22)

絕對原則至少應該是精確的,但是經驗似乎不能證明這一點。傳道者根據自己的經歷,表述了他的觀察,對讀者提出建議,顯出他被現實生活深深困擾(傳七15-18):

「有義人行義,反致滅亡;
 有惡人行惡,倒享長壽。
這都是我在虛度之日中所見過的。
不要行義過分,
 也不要過於自逞智慧,
 何必自取敗亡呢?
不要行惡過分,
 也不要為人愚昧,
 何必不到期而死呢?
你持守這個為美,
 那個也不要鬆手;
因為敬畏神的人,
 必從這兩樣出來。」

但是傳道者只是在觀察「日光之下」。要感謝「天上生命」提供的啟示,但以理看到了日光之上。如果會有任何的最終報償,一定是在「日光之上」。死亡還不足以成為報償,對於像安提阿古四世這樣逼迫神的百姓的人,一定有永遠的羞辱。他們必然要從死裏復醒,承擔這種羞辱。

另一方面,在但以理生活的時期,神的百姓遭受逼迫,他們的生活幾乎也沒有因為忠心而受到今世的獎賞。天上的啟示賜給但以理和他的追隨者好消息:他們可以期待奇妙的事,甚至發生在死後。正如前文提到的,這是在舊約中對來生的最明確教導,但是舊約中也有一些確定的跡象說明這一點。

創世記第二章描述了伊甸園裏的第一個男人和第一個女人。伊甸園當中有兩棵樹,一棵是生命樹。其含義看起來是只要亞當和夏娃在園子裏,他們就會享受生活。但是他們悖逆了神,於是被逐出伊甸園,不再能夠接近生命樹。因此,他們最後死去。隨著他們悖逆神,死亡就進入世界。

但是他們沒有立刻就死去,而且亞當和夏娃及其後裔可能享有和神的關係。舊約大部分內容依然甚少直接談到來生。頂多是認為死後在一處被稱為陰間(Sheol)的陰暗場所繼續會有一段經歷,但陰間可以只是指墳墓而已。陰間不是好地方,也不會和神繼續相交,正如我們在詩篇六篇5節看到的:「因為在死地無人記念你,在陰間有誰稱謝你?」

然而詩篇的其他詩歌暗示,死後在墳墓以外繼續有某種經歷。詩篇十六篇9至11節可能在講從病入膏肓中得到醫治,但是其語言肯定是暗示性的:

「因此,我的心歡喜,我的靈快樂,
 我的肉身也要安然居住。
因為你必不將我的靈魂撇在陰間,
 也不叫你的聖者見朽壞。
你必將生命的道路指示我。
 在你面前有滿足的喜樂,
 在你右手中有永遠的福樂。」

類似的經文出現在詩篇四十九篇15節和詩篇七十三篇23至26節:

「只是神必救贖我的靈魂脫離陰間的權柄;
 因祂必收納我。」
「然而我常與你同在,
 你挽著我的右手。
你要以你的訓言引導我,
 以後必接我到榮耀裏。
除你以外,在天上我有誰呢?
 除你以外,在地上我也沒有所愛慕的。
我的肉體和我的心腸衰殘,
 但神是我心裏的力量,
 又是我的福分,直到永遠。」

其他有激勵性的經文可能講到民族的復活,但是這些經文所使用的語言會使人想到個人的復活:

「來吧,我們歸向耶和華!
 祂撕裂我們,也必醫治;
 祂打傷我們,也必纏裹。
過兩天祂必使我們甦醒,
 第三天祂必使我們興起,
 我們就在祂面前得以存活。」(何六1-2)

「主對我說:『人子啊,這些骸骨就是以色列全家。』他們說:『我們的骨頭枯乾了,我們的指望失去了,我們滅絕淨盡了。』所以你要發預言對他們說,主耶和華如此說:『我的民哪,我必開你們的墳墓,使你們從墳墓中出來,領你們進入以色列。我的民哪,我開你們的墳墓,使你們從墳墓中出來,你們就知道我是耶和華。我必將我的靈放在你們裏面,你們就要活了。我將你們安置在本地,你們就知道我耶和華如此說,也如此成就了。這是耶和華說的。』」(結三十七11-14)

在舊約中,以賽亞書二十六章19節是另一處接近但以理書十二章2至3節教導的經文,像剛剛引用的何西阿書和以西結書的那兩段經文一樣,這節經文基本涉及的可能是民族的復活:

「死人要復活,
 屍首要興起。
睡在塵埃的啊,
 要醒起歌唱!
因你的甘露好像菜蔬上的甘露,
 地也要交出死人來。」

我們難以測度死裏復活的觀念對但以理書的最初讀者是怎樣新穎。但是我們反對這是純粹的外邦觀念,是通過波斯或希臘宗教觀引入到聖經中的論調。這並不是要否認聖經中復活觀念的形成與表述可能和那些觀念及其他更早期有關來生的外觀念互起作用,並受到其影響,只是復活的觀念在聖經信仰形成的最開始是含蓄的。如果我們把聖經作為整體來閱讀,我們就會看到,來生的觀念和其他重要的聖經觀念一樣,最初有萌芽形式,當神繼續對祂的百姓啟示自己時,得到更充分的發展。

因此我們現在轉而考慮經文的當代應用,我們會看到這些觀念得到甚至更充分闡述和進一步澄清。在很多情況下,我們肯定會注意到,新約的作者實際上採用了但以理書的語言,以便說明惡人和虔誠人命運的必然性。

當代應用

我們現在是在但以理書的結束部分,而且已經一再看到但以理書的中心主題:神在表面現象背後掌管著一切。一言以蔽之,神是至高統治者。雖然每一章的內容都會論證這一主題,但為了在註釋中避免重複,我們不會在每一章都充分論述。我們是在導論部分提出這一主題,然後在整本註釋中不斷提示。然而,既然我們已經到達但以理書的最高潮部分,肯定是對神的至高主權最有力的表述,神不僅在人類的今世,而且在人類的死後都擁有至高主權,因此應該再次花時間思索這一主題對我們今天生活的意義。因為,你看,在今天要跨越到主後第三個千年的時候,神仍然是至高統治者,和在主前的最後一個千年一樣。

神的至高主權儘管事實上當我們讀早報、聽廣播電視新聞時,可能有不同觀點,但是神擁有至高主權。我妻子和我使用收音機鬧鐘,每天早晨,我們隨著家鄉費城的一個廣播電臺的播音醒來。除了體育比賽的結果和天氣預報以外,我們還收聽最新的醜聞,戰事以及當地的謀殺案和其他犯罪的報導。說我們城市的街頭是戰爭地帶,很容易讓人覺得聳人聽聞,但是說社會和道德的混亂在世界範圍內都明顯存在,很顯然一點也不誇張。每天早晨當我們走出家門進入這個世界時,難免擔心會成為高風險的犧牲品。當我們早晨邁出家門時,誰知道是否「我們的時間到了」,我們成為犯罪、疾病和意外事故的受害人呢?

如果我們查閱統計資料,就知道造成傷害的潛在可能性是巨大的。就在上星期,兩次意外事件就在個人層面向我證實了這一點。在一個晴朗的白天,我駕車帶著我兒子從他學校回家,在到達一個十字路口時,就被警方的行動堵住了去路。我們坐在車裏,一個警察從我們汽車前面走過,掏槍衝出去追捕罪犯。我沒有在那裏駐足很久,沒有看到是否警察開火,但是可能開火了。在另一次意外事件中,城裏的一位年輕大學生沒有這麼幸運。就在他在教室裏繪畫時,有人駕車駛過開槍。槍手除了打死了自己要殺害的對象以外,還有一顆流彈穿過教室的窗戶,擊中這位年輕學生,造成重傷。

不經意地進入這種場合,而且結果是死亡或受傷是多麼容易呀!誠實地說,我們真的不能做甚麼保護自己脫離這些風險。我們能夠籌劃、極其透徹地瞭解情況、謹慎小心,但仍然會以某種形式身陷其中。這就是傳道書的結論(傳九11-12):

「快跑的未必能贏,
 力戰的未必得勝,
智慧的未必得糧食,
 明哲的未必得資財,
 靈巧的未必得喜悅;
所臨到眾人的,是在乎當時的機會。
原來人也不知道自己的定期;
魚被惡網圈住,
 鳥被網羅捉住,
禍患忽然臨到的時候,
 世人陷在其中,也是如此。」

這就是傳道者在「日光之下」的看見。我們像魚被網圈住,成為時間和機會的獵物。

在但以理書第十一章,我們得以看到「日光之上」生命的景象。我們看到神的手引導歷史事件。在前面經文中,但以理在禱告中說神「廢王、立王」(但二21)。波斯帝國被亞歷山大滅亡,亞歷山大被西流古王朝和多利買王朝代替。神最終結束人的所有驕傲,但是,甚至在這一高潮時刻到來之前,我們就看到祂的至高主權在人類事務中運行。

好消息是,神在今天的掌管不少於古時。如果聽一些現代基督教領袖的談話,我們可能不會相信這是事實。他們用驚慌的聲音告訴我們,在政府的掌管下,事情已經失去控制。如果我們不立即行動(常常是奉獻一張支票),我們的社會就會被移交給魔鬼!

我不打算為政府的道德水準辯護,也無意和「由他去吧,讓神做工」的說法爭論(下文顯然會涉及到這種說法)。神確實期待我們為了公義的目的做工。我所反對的是尖聲的音調、恐慌的情緒和失去控制的判斷力。別忘了,神在掌權。

「我們曉得萬事都互相效力,叫愛神的人得益處,就是按祂旨意被召的人。因為祂預先所知道的人,就預先定下效法祂兒子的模樣,使祂兒子在許多弟兄中作長子。預先所定下的人又召他們來,所召來的人又稱他們為義,所稱為義的人又叫他們得榮耀。(羅八28-30)」

在新約中,我們看到和舊約中約瑟、參孫,但以理的事蹟以及聖戰傳統同樣的內容。儘管生命看起來即將毀滅,但是神在背後做工,會產生美好結局,更經常是好上加好——實現對自己百姓的拯救,即他們的救恩。

根據使徒行傳二章22-24節所記載的彼得的講道,思想一下基督耶穌的死:

「以色列人哪,請聽我的話:神借著拿撒勒人耶穌在你們中間施行異能、奇事、神蹟,將祂證明出來,這是你們自己知道的。祂既按著神的定旨先見被交與人,你們就借著無法之人的手把祂釘在十字架上殺了。神卻將死的痛苦解釋了,叫祂復活,因為祂原不能被死拘禁。」

甚至在士兵把耶穌的手和腳釘到十字架上時,神也在掌管。但是士兵要承擔責任——他們是「惡人」——即使他們的行為符合神的主要計劃。

對我們來說,耶穌的死在當代會有怎樣的應用價值呢?在許多方面。首先,這一行動給我們帶來救恩。是耶穌的死代替了我們的死,祂的復活也預表我們的復活(參下文)。

然而耶穌的死也提供了上文所引用的羅馬書八章28至30節的神學背景,因此有應用價值。為了我們的益處,神計劃每一件事情,包括給我們造成傷害的行動。對羅馬書八章28至30節這段經文,如果我們繼續往下讀,就會看到真理在我們今天的作用(羅八31-39):

「既是這樣,還有甚麼說的呢?神若幫助我們,誰能敵擋我們呢?神既不愛惜自己的兒子為我們眾人捨了,豈不也把萬物和祂一同白白的賜給我們嗎?誰能控告神所揀選的人呢?有神稱他們為義了。誰能定他們的罪呢?有基督耶穌已經死了,而且從死裏復活,現今在神的右邊,也替我們祈求。誰能使我們與基督的爱隔絕呢?難道是患難嗎?是困苦嗎?是逼迫嗎?是饑餓嗎?是赤身露體嗎?是危險嗎?是刀劍嗎?如經上所記:
『我們為你的緣故,終日被殺。
 人看我們如將宰的羊。』
然而,靠著愛我們的主,在這一切的事上已經得勝有餘了。因為我深信無論是死,是生,是天使,是掌權的,是有能的,是現在的事,是將來的事,是高處的,是低處的,是別的受造之物,都不能叫我們與神的爱隔絕;這愛是在我們的主基督耶穌裏的。」

神在表面現象背後掌管一切。在主前6世紀的巴比倫,對虔誠人來說,看起來好像是巴比倫和波斯在掌權,但事實並非如此。在主前2世紀的巴勒斯坦,看起來好像是安提阿古在掌權,但事實並非如此。在主1世紀的耶穌和保羅時代,看起來好像是羅馬在掌權,但事實並非如此。對生活在耶穌時代兩千年以後的基督徒來說,看起來好像是撒旦在掌權,但事實並非如此。是神在掌權,因此在爭戰時,我們能夠有無限的喜樂和樂觀主義。

我們確實有爭戰。這些爭戰可能是在政治方面或者是文化方面。爭戰也可能是在感情方面或者是心理方面。爭戰也可能是在關係方面。但是無論爭戰是在哪一方面,壓迫是在哪一方面,神在表面現象背後掌管一切,神必將戰勝邪惡,榮耀那些始終對祂忠心的人。但以理書對所有神的百姓都是呼召,要他們即使現在有混亂,也要堅定持守對神的愛和順服。

對神至高主權的敵對 神擁有至高主權,這是多麼奇妙的信息!為甚麼今天對這一信息會有這麼多的反對呢?一個原因可能是因為在心靈深處,我們寧願認為自己是自由的,甚至即使我們的自由意味著絕望。對許多人來說,掌管意味著服事和依靠,我們時代的精神是渴望自主,甚至願意為此付出代價。

在今天的世俗文化中,有兩種世界觀盛行,現代主義(modernism)和後現代主義(postmodernism),後現代主義目前正處在逐漸取代現代主義的過程中。兩者的核心都是嚮往自主,渴望避免在終極意義上依靠更高的力量。

啟蒙運動(Enlightenment)代表現代主義的精神,這是一場知識份子的運動,起源於文藝復興時期,可能最好的例子是其發起者哲學家笛卡兒(Descartes,1596-1650),他聲稱「我思故我在」(cogito ergo sum)是自己知識理論的基礎;存在的基礎不是在神之中,而是在自主的自我之中。實際上,啟蒙運動可以被理解為反對中世紀教會教條主義的行動,現代的男女在接受任何事物時,不是因為傳統或權威、尤其是教會的權威,而是因為得到理性的證明。僅僅出於基督徒的世界觀,可能會產生科學,但是經常是在自主的理性精神中,才能運用科學方法。現代人的信仰是人的意識能夠改造客觀世界和發現自己的主觀世界,現代主義和科學是實現美好生活的絕對樂觀途徑。

然而從十九世紀後期以來,這種樂觀主義已經被質疑精神嚴重削弱了,質疑精神發現在把理性視為通向真理道路的不屈不撓自信下面,隱藏著要操縱一切的權力欲和自我利益,因此,後現代主義質疑人的能力能夠直接和真實情況聯繫,也質疑我們有決定事物意義的資格。這種質疑主義的現代篇章始於十九世紀的哲學家費爾巴哈和尼采。他們竭力反對的仍然主要是基督教神學的教義,但是他們也削弱了人能夠毫無偏見地接近真實情況並獲得真理的任何盼望。尼采在他的「記事本」(Notebooks,1973)一書中有一句話,可能是他最著名的名言:「真理是甚麼?是一組流動的隱喻、轉喻及神人同形論。」斯賽頓(A .C. Thiselton)繼續作了評論,並進一步引述尼采的觀點:

尤其是在宗教中,尼采強調人們為了自己的有利條件、自我利益或權勢使用「錯誤」。有人只是從純粹的個人需要出發,傳揚錯誤的「謊言」。從這一意義,尼采呼喊:「真理是某種錯誤,如果沒有這種錯誤,某一生活的物種就無法存在。生命的價值至終是確定的」。尼采走得更遠。他甚至還把「事實」囊括進來。他說:「所有存在的事物是由解釋組成。」「真理是我們已經遺忘的幻覺。」

儘管這裏尼采的觀點具體直接地針對神學和哲學整個真理的表述,但是對科學的現代精神同樣重要。越來越多的科學家們認識到他們所提供的不是對真實情況的絕對正確陳述,而只是解釋現象的模式和暗喻而已。

在今天是尼采的懷疑主義(skepticism)憑後現代主義或解構主義(deconstruction)的形式統治哲學領域。如果用尼采的語言描述這類思想最主要的主旨,就是神已經死了,如果用尼采在當代最知名的追隨者德里達(Jacques Derrida)的話說,就是否認「絕對的權能主」(Absolute Signifier)。許多自主主義的男女們贊成這觀點。尼采憎恨他所稱謂的基督教「奴隸道德」:基督徒相信有一位掌管一切的神,在祂面前人應該交託,哪怕是在受苦的環境中;尼采認為這樣子,也就是我們在但以理書第十一章所看到的,是卑劣退化的人類。基督教的思想使人只守住本位,就像印度的「種姓制度」(caste system),使上層階級始終是壓迫者,而不可接觸者(untouchable)和其他下層階級就是粗工僕役(中文版編按:「種姓制度」是印度的社會等級制度,根據血統、階級、財富等嚴格區分;不可接觸者是「種姓制度」中最低層的人,上層階級視之為碰一下也受玷污),因此基督教和聖經信仰使人在受苦時逆來順受。

對來世生活的盼望加強了後現代主義的觀點。要在今生控制卑微的人,還會有甚麼方式比得上告訴他們只要他們現在順服、更美好的生活就會來臨呢?當然這激起了馬克思對基督教的大肆批評,馬克思是尼采同時代的人,比尼采年長一些,他認為聖經的信仰是人民的「鴉片」。當代更流行的,是這種有偏見的態度表現在對基督教的直接諷刺評論上,把基督教視為推銷空中樓閣,以及對基督徒的嘲笑,說他們如此的「心裏嚮往天堂,以至於他們在地上是白佔地土。」

現代主義和後現代世界觀是當前世界觀的潮流,在有代表性的思想家之中,笛卡兒、費爾巴哈、尼采、馬克思和德里達是其中的傑出代表。他們只是精英人士,我們和他們沒有必要的聯繫,這樣說起來容易。但是,無論他們只是表達了一個時代的精神還是影響了一個時代——或者兩者兼而有之——重要一點是他們清晰說明了今天眾多男女生活的動機。這個過程如何運作其實並不重要。這些思想家可能影響了現代大學的教師和其他領袖,接著通過他們又影響了新聞記者、電視作家、音樂家、國家首長和其他人,後者反過來又把這些思想播給大眾。又或者這些思想家只是根據自己以及他人的經歷表達自己的經驗和智慧。

確實,一個人會猜測為什麼儘管後現代主義儘管否認了絕對真理的可能性,卻已經如此代表了現代想像力,這是因為我們不再生活在一個孤立的社會。在一百年前,人口不太流動,擁有簡單的溝通方式,比較容易滿足於自己的生活方式,活在有福的假像之中。現在我們卻擁有空中旅行、廣播、電視、電影、互聯網路。在美國和世界上的許多其他國家,人口由不同種族組成,各自有不同的信仰和世界觀,其差異程度是史無前例的。在像美國這樣的世俗民主國家,如果僅僅給予其中一種世界觀優於其他世界觀的特權,會被認為是錯誤的。後現代主義起源於對神的否認,以致對真理缺乏信心,可能代表了在整個社會大背景下的疑慮。

然而後現代主義的核心是反對但以理書第十一至十二章的主張,即有一位擁有至高主權的神。為了要自主的緣故,必須拒絕神。在1998年夏季,有一部最流行的電影,叫作「真人騷」(The Truman Show),由占基利(Jim Carey)主演。在一定層面上,這部電影是對我們被媒體充斥的文化的諷刺批評,但它實際上更深刻,說明事實上後現代主義哲學家的信息與更廣大人的想法是一致的。電影中的主要人物是楚門,他出生在一個巨大的電視演播室,整個一生都生活在那裏,但他對此一無所知。有超過三十年的時間,他不知道和他交往的每一個人——他的父親、母親、妻子、朋友,甚至在他的街區的人——都是領薪水的演員,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一部一周七天、每天二十四小時播映的電視劇的主角。在演播室有五千部攝像機,安置在演員的鈕扣、路燈,他的工作室裏。天氣甚至早晨初升的太陽都由電腦控制。他是大型肥皂劇的中心,吸引觀眾注意力的是他對此一無所知。

最後,通過一系列的歪打正著,他開始認識到「真相」,那就是,他生活在假像之中。他的生活不是由自己決定的,而是由一位名叫克里斯托弗(Christophe)的導演控制的。他一旦發現自己的生活是被編導的,惟一的渴望就是逃離。即使他生活得很美好,外面世界有不確定性和危險,他也要贏得獨立,擺脫導演的枷鎖。為了獲得獨立,逃離這個「編排」,他進行了一番搏鬥,於是故事到了戲劇化的緊張時刻。

到了最後,楚門已經贏得所有觀眾的愛,大家都渴望他能夠逃離這一善意的控制,這時電影更深刻的神學目的展現出來。在演播室的人造的天上(天堂)有控制塔。導演在上面講話,他是用麥克風對精疲力竭的楚門講話,當時楚門剛剛經過一路的奮力掙扎到了演播室的邊緣地帶,導演要求楚門留在他的控制之下。但是楚門做了一個現代主義或後現代主義的自主式聲明,表示拒絕接受這種控制,贏得我們觀眾的贊同,然後就逃脫了「編排」。

雖然我們都讚賞楚門拒絕人的嵌制,而那最終仍是為了自我利益和脫離擺佈,但電影的目的也是讓我們要求完全的自主,甚至脫離神。這部電影隱含的信息和像尼采這樣的哲學家所明確竭力主張的,是神的掌管削弱了而不是有益於我們人類。

現在指出這種批評錯在何處。這種批評是錯誤的,因為神的至高主權不是使我們成為一根線操縱的玩偶(參「當代應用」部分)。神的至高主權不是使我們的行為沒有意義,如同楚門那樣。在絕望和痛苦之中,神給我們安慰和盼望。但以理書第十一至十二章提醒我們,不是神的至高主權而是人的自主導致了壓迫。是那「任意而行」的王,「自高自大,超過所有的神,又用奇異的話攻擊萬神之神」(但十一36),我們懼怕的是他,而不是神。

即便如此,我們基督徒必須敏感謹慎。為什麼對基督教有這樣強烈的反對呢?為甚麼啟蒙運動拋棄了教會教義的束縛呢?為甚麼在聖經教導我們基督教有益人類時,尼采卻認為基督教貶降人類呢?為什麼今天人們在公共場所躲開傳道人呢?把這些僅僅歸罪於自主的人的反常舉動,會是多麼的容易啊!但是我們必須誠實地承認真理已經以不合理方式用於操縱、譴責、壓制、限制和逼迫其他人了。我們不必追溯過去導致對猶太人大屠殺的神學爭論、抵制公民權利的人們或者以信仰名義支持種族隔離的行為。現在基督教正被用於發展家庭和性關係的非聖經模式、對「不同生活方式」人們的破壞態度,等等。

我們是如此擔憂國家和社會將要在社會或道德混亂中滅亡,以至於教會有時用令人恐慌的方式講話,而且對於和我們不同的人施加強迫性的生活方式。我們需要提醒自己,神在掌權。我們當然能夠發出自己的不同和不贊成的聲音,但是這樣做時,聲音中要有愛,用張開的臂膀擁抱別人。我們做得到,即使涉及到巨大的風險,因為神在掌權。在一定意義上,風險指我們的社會可能在走向沉淪,是生存的危險地方,但是在另外一個意義上,沒有風險,因為神在掌權,生活有比現在更大的意義。

再次指出,神的至高主權和終極掌管是良善的,而不是像電影《真人騷》中的導演那樣邪惡。後現代社會體現了後現代哲學的影響。箴言二十九章18節描述了後現代社會的狀況:「沒有異象,民就放肆,惟遵守律法的,便為有福。」我們應該在神的至高主權中喜樂,因為不僅神的掌管仍然是真實的,而且我們比但以理時代的人更清楚知道有事物超過今生。我們以這主題作全書的結束。

最終的解決 我們不需要進行激烈辯論,讓人們確信生活實質上是不公平的。確實有時惡人死時臉上是陰謀得逞的表情。當然也有一些虔誠良善的人得到他們配得的稱讚。但是對大多數人來說,情況並非如此。惡人有時興盛,虔誠人經常受苦。如果今生就是一切,說不公平就是事實,這樣,如果有人相信神,說神不公平也就是公道話。在聖經中,尤其是在舊約中,報償的問題是一個大的主題。我們只需要思想約伯記和傳道書,回憶舊約時代的聖徒如何為這一主題掙扎。

然而,但以理書第十二章明確說明,惡人最終會得到他們所配得的——毀滅和羞辱,而虔誠人會得到他們所配得的榮耀和生命。在新約中,這些主題得到更充分得多的發展,成為基督徒在艱難環境中盼望的依據。

在福音書中,我們看到耶穌基督,即神自己,親自經受了世界的苦難,甚至忍受了死亡。但是基督沒有真正地死亡,祂復活了。在哥林多前書第十五章,保羅進一步闡述了基督的死與復活形成了我們所效法模式的思想。基督受苦,我們才得以對未來有盼望。

「死被得勝吞滅。
死啊,你得勝的權勢在哪裏?
死啊,你的毒鈎在哪裏?」(林前十五54下、55)

根據新約,死亡不是故事的終結。

啟示錄更為充分地發展了但以理書的主題。長期以來,人們注意到但以理書宣告了啟示錄的許多思想和比喻。因此,可以毫不驚訝地說,我們從啟示錄中得到對歷史的結局、人類的最終命運和每一個人的最終命運的最充分瞭解。

啟示錄的開頭描述了榮耀的基督,我們可以從中看到但以理書和啟示錄的聯繫。注意榮耀的基督形象怎樣使我們回想起在但以理的最後異象中,身穿細麻布衣服者的形象(啟一12-16):

「我轉過身來,要看是誰發聲與我說話;既轉過來,就看見七個金燈枱。燈中間有一位好像人子,身穿長衣,直垂到腳,胸間束著金帶。祂的頭與髮皆白,如白羊毛,如雪,眼目如同火焰,腳好像在爐中鍛煉光明的銅,聲音如同眾水的聲音。祂右手拿著七星,從祂口中出來一把兩刃的利劍,面貌如同烈日放光。」

在啟示錄中,也有其他描述基督的經文,不僅反映了但以理書第十至十二章的内容,而且反映了但以理書第七章的內容以及「像人子的」那個形象。

在啟示錄中,我們對以米迦勒為首的天軍所參加的最後爭戰有了更多瞭解(啟十二7)。畢竟印被揭開了(啟五1-4)。甚至啟示錄中的一些時間進程看起來和但以理書的時間標誌緊密相關(啟十三5)。

啟示錄給我們提供了末世的圖畫,神在基督裏的勝利是確實的。雖然勝利是在十字架上贏得的,但是我們等候主的再來和最終的判決。當主再來時,要進行最後的審判。每個人都要從死裏復活些人得到永遠的羞辱(啟二十11-15),一些人得到新耶路撒冷的榮耀(啟二十一~二十二)。

這是但以理書結束時的盼望,在整部聖經結束的啟示錄中,這盼望得到進一步發展;這盼望是一種遠景,是末世的盼望。這如何不是「空中樓閣」呢?在某種意義上是的。我們容許這個世界用嘲笑減弱我們的末世盼望,但是我們不應該如此,因為聖經確實是根據未來的真實情況賜給我們盼望。然而這種盼望不是微弱的,並非只是基於希望的實現,而是根據真理:「信就是所望之事的實底,是未見之事的確據」(來十一1)。換句話說,這盼望是根據過去的真實事實,即基督的死與復活,正如我們在哥林多前書第十五章已經看到的。

我們對過去在十字架上所發生事件的信仰,帶給我們對未來的盼望,這盼望反過來在困難處境中給我們信心。即使我們現在受苦,我們也能夠活出最有意義的生命。儘管我們遇到困難,但我們知道將來有更美好的事情來臨,因此我們能夠享受現在的生活。但以理書和啟示錄的信息不只是說要等候未來,而是「你且去等候結局,因為你必安歇。到了末期,你必起來,享受你的福分」(但十二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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