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恩論啟示錄第四章的著作： 《聖靈的形象》（1980）（Danny E. Olin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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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Writings of Meredith G. Kline on the Book of Revelation: Chapter 4, “Images of the Spirit” (1980)

作者：丹尼·E·奧林格（Danny E. Olinger）

誠之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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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年，梅雷迪思·克萊恩在《威斯敏斯特神學期刊》上發表了兩篇文章，題為《按榮耀聖靈形象受造》（Creation in the Image of the Glory-Spirit）和《授予上帝形象》（Investiture with the Image of God）。在撰寫這些文章的過程中，克萊恩指出，新的釋經路徑逐漸浮現，促使他在1978年為《威斯敏斯特神學期刊》撰寫了第三篇相關文章「原始再臨」（Primal Parousia）。他將這三篇文章整合在一起，並在1980年出版的《聖靈的形象》（Images of the Spirit）一書中新增了一章，專門探討「按榮耀聖靈的形象受造」的故事。

克萊恩指出，他在《聖靈的形象》一書中的目標是通過聖經神學式的釋經研究，表明「按榮耀聖靈形象受造」的觀念是聖經中基礎性且普遍存在的主題。他堅持認為，一旦認識到在其神顯臨在（theophanic presence）中的聖靈上帝是創造上帝形象的神聖範式，「人們將認識到，『上帝的形象』（imago Dei）與『彌賽亞身份』（messiahship）以及上帝子民的『聖靈充滿』或『聖靈的洗禮』等概念之間存在概念上的重疊，甚至同義性。」[1]

然而，克萊恩在撰寫《聖靈的形象》時還注意到，他總是不斷回到啟示錄。他指出，

在接下來的章節中，通常在一個高潮點，我們的注意力會轉向啓示錄。從這些研究的演變方式可以明顯看出，我無法聲稱這種對啓示主題的反覆出現所產生的任何交響樂般的品質是預先設計的藝術創作。我不斷回到啓示錄只是對這部令人著迷的聖經啓示的高峰作品的熱愛所產生的自然副產品，這種熱愛可以追溯到學生時代。[2]

《聖靈的形象》一書中每個章節的脈絡，都是從創世記開篇中人類按上帝形象受造展開，貫穿救贖歷史，其中最常透過《舊約》中的摩西與眾先知，以及《新約》的福音書與使徒保羅的見證，最終抵達啓示錄與完滿成全。在這救贖歷史的宏大敘事中，克萊恩致力於展現基督如何靠著聖靈將教會塑造成上帝的居所。

榮耀聖靈（Glory-Spirit）與祂的人類形象

在第一章「榮耀聖靈與祂的人類形象」中，克萊恩試圖從聖經中回答「什麼是上帝的形象」這個問題。克萊恩得出結論，上帝在按照自己的形象造人時所使用的神聖模型，就是創世記一章2節中以聖靈形式出現的榮耀雲彩。

創世記一章2a節宣告，上帝所創造的可見世界——大地，[3]處於無邊無際的深淵與黑暗之中。光照進黑暗裏，上帝作為創造者為水設定了界限。這一事實得到創世記一章2b節的「驚人」陳述的肯定：「上帝的靈運行在水面上。」

在聖經中，亞當墮落之後，榮耀聖靈見證了再創造的場景，這些場景既反映了創世記一章2節所描述的創造，又界定了上帝救贖行為的法律性質。也就是說，作為創造之約的神聖見證者，覆蓋在受造界之上的聖靈，就是為舊盟約中所應許的新日子作見證的聖靈。

作為這種見證的例子，上帝的榮耀臨在（Glory-Presence）在出埃及時，以雲柱和火柱的形式出現在以色列人面前，使以色列人能夠穿過荒涼的曠野（申卅二10），進入應許之地迦南。正如聖靈在創世記一章2節中「盤旋」（《和》運行）在深淵之上，上帝在雲柱與火柱中也盤旋在以色列民之上，保護他們如同鷹保護自己的幼雛（申卅二11）。克萊恩（Kline）總結道，摩西重新使用創世記一章2節的動詞意象來詮釋申命記卅二章，表明在創世的記載中，「上帝的靈」應被理解為對「神顯榮耀雲彩」（theophanic Glory-cloud）的稱謂。

在《新約》中，耶穌受洗時聖靈降下，如同創世記一章2節所描述的。這是一个神聖見證，表明新創造已隨著父所賜的兒子降臨。但在啓示錄中，彌賽亞救贖性的再創造——即按上帝形象重造新人的過程——才得以顯著展現。克萊恩宣稱，榮耀形象（Glory-figure）在啟示錄第十章中，在新盟約的完满成全及其伴隨的新出埃及-創造之時，以啓示文學的形式顯現。此榮耀形象身披雲彩，頭戴彩虹光環，臉面像日頭，兩腳如火柱，跨立於受造界之上，舉手向天起誓。祂以那活到永永遠遠的，創造天、地、海和其中萬物者為誓，說在第七號角吹響的日子，上帝的奧秘必將成全。

這些對創世記一章2節的救贖性再現——例如出埃及式的再創造與榮耀雲彩、耶穌受洗時伴隨著聖靈降臨所標誌的新創造的開端、新盟約的完滿成全、榮耀形象——都見證了榮耀聖靈的角色與見證。

此外，上帝照著榮耀聖靈的形象創造了人，使他成為上帝的靈宮。按照克萊恩的觀點，這位榮耀之主照著自己的形象重新創造人的主題「在啓示錄的信息中是突出，而且事實上是基礎性的」。他指出，

這卷書（啟示錄）整體上以出埃及記中摩西重現創世的象徵手法，描繪了彌賽亞式的重新創造，但這層啓示文學表徵包覆在由原始創世事件衍生出的基礎概念結構之上。[4]

在克萊恩看來，這是必然的，因為創世事件提供了由救贖所填充的基本模式。亞當在伊甸園中面對的盼望所包含的所有要素，都在啓示錄的結尾藉著基督及其聖靈得到實現。那些與基督聯合的「得勝者」（啓二11）將進入新天新地中的安息日的安息（啓廿一1）。與充滿混沌黑暗的第一次創造不同，新世界中不再有海。對應於創世記一章2節中覆蓋大地之聖靈雲彩的原型聖殿，是啓示錄廿一章2節中的聖殿之城。[5]

這座在上帝榮耀的光中被改變形象的聖殿之城（啓廿一11、23；廿二5），是榮耀聖靈的最終形像。它是上帝寶座所在的至聖所（啓廿一5、6）。這座聖殿之城因上帝的榮耀而發光，基督的教會-身體嫁接在其中。「因教會是上帝居住的聖殿，上帝就是教會居住的聖靈聖殿（參啓廿一22）。」[6] 正是在這座光輝的聖城——新耶路撒冷中，啓示錄第二章、三章中對七個教會的應許在基督裏得到了應驗（直譯：找到了他們的阿們）。

上帝形象的祭司模式

在第二章「上帝形象的祭司模式」（A Priestly Model of the Image of God）中，克萊恩宣告，作為造物主-君王，上帝設立了天地作祂的聖殿。伊甸園因為有榮耀聖靈作穹頂而成為聖殿，是上帝聖殿的縮影。[7] 按照上帝形象受造的亞當，蒙召要在伊甸園——上帝寶座所在的聖殿花園中，以祭司的身份敬拜上帝並事奉祂。

西奈山上會幕的建造複製了伊甸園。在這救贖性的創造重現中，榮耀雲彩盤旋在西奈山頂，覆蓋曠野，並在其下世界中複製其形象。在西奈山腳下，會幕按照山上所見模式建造，成為榮耀聖靈的聖殿。摩西和亞倫也按榮耀聖靈的形象塑造。耶和華與摩西面對面說話（出卅三11），使摩西的面容反照出榮耀聖靈的形象（出卅四29–35）。亞倫也享有了榮耀聖靈的授予（出39–40章）。

先知以西結也把創造與會幕/聖殿聯繫起來。在以西結書四十七章中，與創世記第二章中描述往東流出的河流向外流出時使用的動詞相同。此外，在以西結書中，此河流從聖殿入口的門檻下湧出，這在聖殿的建築象徵中是對榮耀雲彩的映像。

會幕-聖殿的象徵意義以及以西結書第四十七章關於末世聖殿、生命河與生命樹的預言，在啓示錄第廿一章和廿二章中再次出現。此外，「會幕的宇宙象徵意義是由永恆的至聖所，即會幕-城市、新耶路撒冷，與約翰啓示錄中關於新創造的異象中所描述的天地，這兩者的融合所提供的（啓廿一章和廿二章）。」[8]

亞倫的祭司袍——榮耀–會幕的複製品

克萊恩隨後從對創世記與出埃及記中創造敘事的廣泛平行結構分析，轉向對亞倫祭司受職儀式的聚焦考察。亞倫的祭司袍是會幕的複製品，象徵性地表明亞倫和祭司職分也與榮耀聖靈有分。克萊恩寫道：「摩西變相時的面容是他的榮耀映照，但對亞倫而言，聖潔的祭司袍被指定為象徵的等價物，彰顯了火焰般舍金拿[Shekinah；譯按：即神顯榮耀雲彩]的榮耀之美。」[9]

亞倫的受職儀式指向創世記第一章，即人類按榮耀聖靈的形象受造，成為上帝位格的形象-聖殿。亞倫的祭司袍表明，凡在會幕中侍立於主榮耀面前的人，都必須反映祂的聖潔之美。

亞倫的肩帶與榮耀會幕及其在啓示錄第廿一章所描繪的天上聖潔會幕-聖殿之城的應驗之間存在平行關係。以弗得上的肩帶象徵著進入會幕和聖殿的「門楣」（shoulders）。因此，它們與「門檻」（結四十七1-2）相關聯。當亞倫戴著冠冕（頭巾）進入會幕大門時，肩上佩戴著刻有以色列十二支派名字的珍貴寶石（出廿八9）。這頂冠冕位於肩甲之間並高出肩甲，其上有一塊金板，刻著「歸耶和華為聖」的字樣。在啓示錄三章12節中，道成肉身的榮耀基督應許祂的子民，他們將佩帶著上帝的名字進入聖城的城門，而在那個聖殿-城市中，他們都將成為祭司和柱子。

啓示錄中的榮耀–服飾

在研究《舊約》後，克萊恩轉向對《新約》中榮耀聖靈服飾（Glory-Spirit investiture）的闡述，尤其是在啓示錄中。在此過程中，他主要回到了他學生時期的論文《約翰啓示錄結構研究》的論點。克萊恩在該論文中論證，基督正藉著聖靈將教會轉變為祂的形象，使其成為祂天上的新婦。如今，在《聖靈的形象》一書中，克萊恩透過釋經學分析，闡明了約翰如何運用祭司服飾的象徵意義，來闡述教會作為「新造的人」在基督形象中的集體更新。啓示錄第一章中的基督是榮耀-聖靈-聖殿的原型；啓示錄第廿一章和廿二章中，被基督以榮耀形象更新的教會，是在聖靈裏的複製品聖殿。正是啓示錄第廿一章和廿二章中的教會，被重新創造為基督的形象，即啓示錄第一章中以榮耀為袍的祭司。

基督的君王祭司職分是教會轉變的核心。在啓示錄一章12–13節，基督的祭司職分由其事奉的地點表明——祂站在聖所中的七個金燈台之間。啓示錄一章18節揭示祂是一位擁有職分之鑰，有權柄可打開與關閉天國之門的皇家祭司，此權柄通過聖潔的按立而獲得。祂身穿長衣，胸間束著金帶（啓一13）。用於描述祂長袍的術語與《七十士譯本》中用於大祭司袍、以弗得及其胸牌的術語相同。金帶讓人聯想到以弗得上的火焰色織物中交織的金線。克萊恩指出：「基督在啓示錄開頭的異象中以道成肉身的榮耀聖靈顯現，但約翰所見的形象也是亞倫穿上象徵神聖榮耀的聖衣的原型。」[10]

啓示錄第廿一章中教會的新娘裝飾，是由按照啓示錄第一章所呈現的教會新郎的樣式製作的祭司服飾。這一點在啓示錄廿一章2節的意象中尤為突出。在那裡，聖城新耶路撒冷是「裝飾整齊，等候丈夫的新娘」的象徵。由於新娘與聖城等同，城市裝飾整齊就可與新娘裝飾整齊互換，尤其體現在構成城牆基礎的十二塊珍貴寶石上，這些寶石刻有立約之民的名字。

按照克萊恩的判斷，啓示錄第廿一章中的教會新娘也是身著聖幕榮耀聖衣的祭司-形象的額外證據，可在以賽亞書第六十一到六十二章中找到。在以賽亞書六十一章1–3節中，耶和華的靈通過彌賽亞僕人將錫安轉變為華美、喜樂和榮耀的事物。在那日，耶路撒冷的百姓將被稱為耶和華的祭司（賽六十一6）。先知接著在六十一10宣告：「我必因耶和華大大歡喜，我的心靠上帝快樂；因他以拯救為衣給我穿上，以公義為袍給我披上，如同新郎戴上華冠，又像新婦佩戴裝飾。」

以賽亞書六十二章1–5節延續了婚姻的意象。這座新婦之城以閃耀的榮耀為特徵，這與亞倫祭司服飾的描述相同。耶路撒冷-協西巴（Hephzibah；譯按：協西巴是猶大王瑪拿西母親的名字，意思是我所喜悅的）作為城市-新婦的雙重象徵，上帝將因她而歡喜，如同新郎因新娘而歡喜那樣，這與啓示錄第廿一章中新娘之城的雙重象徵意義完全一致。

啓示錄第廿一章對以賽亞書預言的依賴，使克萊恩認為啟示錄第廿一章中的教會新娘乃是被描繪為一個祭司形象，身著榮耀的聖幕祭服。[11] 克萊恩總結道：「因此，啟示錄在以象徵性的措詞宣告得榮耀的教會是按照在基督裏顯明的上帝形象更新的教會時，就將這種形象的更新視為等同於在上帝榮耀中接受祭司職分的授予。」[12]

在啓示錄廿二章4節中，重新創造的盟約群體將看見上帝的面容，祂的名字將寫在他們的額頭上。這標誌著基督在啓示錄三章12節中所應許的實現，即接納得勝者進入祂的聖殿，並在他們身上寫下祂的新名，即上帝的名字和從天上降下來的聖城——新耶路撒冷的名。克萊恩寫道：「教會佩戴基督的新名，是其作為新聖城、新聖殿、身穿會幕榮光的祭司新婦、榮耀聖靈之主的形象的新本性的指數。[13] 基督以盟約接納祂的教會，使她佩戴祂的榮耀和祂的名，成為那充滿萬有者的豐滿。

上帝形象的先知性模式

在第三章「上帝形象的先知模式」中，克萊恩指出，亞當作為造物主-聖靈榮耀的形象映照者（image-reflector）被創造的模式，在眾先知歷史中得到了重現。在先知形成過程中，關鍵事件是先知與榮耀聖靈的轉化性相遇，在此過程中，先知在聖靈裏被提，蒙接納進入神聖集會中。因此，真先知的標誌是他站在天上法庭中，從主面前領受神聖信息。先知作為上帝的權威代言人，從天上被差遣到地上，說出上帝的話語。更進一步，先知「披上了從天上法庭擴散的榮耀。他被轉變為他所看見的坐在高處寶座上的榮耀君王的形象，祂的榮耀袍子充滿皇家聖殿。」[14]

眾先知也反映了上帝形象（imago Dei）的司法、道德和物理榮耀（judicial, ethical, and physical glory）。在司法方面，摩西作為《舊約》中至高的先知（民十二6–8），代表上帝行使權柄。申命記十八章15–22節指出，摩西在西奈山立約時所扮演的角色是典範。也就是說，「摩西以權威的方式施行上帝對以色列的盟約主權，這一使命將由眾先知繼續傳承下去。」[15] 先知的屬天權柄是對賦予亞當統治世界任務的更新，以適應救贖情境。正如克萊恩所言，這是「在上帝榮耀形象中重新創造的行動」。[16]

在倫理層面上，人按上帝形象受造，九是與上帝聖潔與公義之榮耀相似。[17] 克萊恩堅持認為，從聖經角度來看，先知必須在道德上合格，內心效法天上的主，才能受差遣作耶和華有權柄的代表。以賽亞在以賽亞書六章5節中承認了自己靈性上的不合格。在他能以先知形象受差遣作君王的使者之前，必須經歷救贖的潔淨，見以賽亞書六章6–8節。

身體得榮耀僅在創世時的末世盼望中被預言，但它是先知作為上帝形象模型的內在特徵。摩西在西奈山與上帝會面後面容發光，以及以利亞在榮耀戰車中從這世界被接去（王下二11），都是對末世被提的保證。眾先知所宣告的，是按照上帝形象進行救贖更新的最終階段，但這也是他們在聖靈中被提時所經歷的生命體驗，預示了信徒預定的未來。

耶穌基督與先知形象

在《新約》中，耶穌是摩西先知所預表的實體（antitypical Moses-prophet）。克萊恩認為，使徒行傳三節22章中彼得抓住了耶穌變像的意義，將其視為摩西在西奈山榮耀雲彩中變像的對應。天上發出的「這是我的愛子，……你們要聽」的命令（譯按：參太17:5；可9:7；路9:35），是申命記十八章18節中要求以色列聽從上帝先知之命令的最終應用。

在看到摩西先知角色在耶穌中得到應驗時，一個關鍵的連接點是藉著以賽亞對「耶和華僕人」的宣告。以賽亞在談到「僕人」時，就是在談論基督；以賽亞在談到「僕人」時，就是在談論一位新的摩西先知。蒙上帝揀選呼召抬升，並被賜與聖靈（賽四十二1），僕人知曉上帝的議會，並被立為耶和華的口（賽五十4）。祂是救贖盟約的中保，成全了盟約應許（賽第四十二章；五十三4–12）。

耶穌基督是聖經先知的最終實現。祂參與了上帝眾子天上議會的榮耀。祂擁有無限量的聖靈。祂從榮耀議會中被差遣，執行盟約使命。祂是上帝活潑的先知話語，是建造上帝國度的祭司-君王，也是審判並毀滅撒旦國度的公義審判者。按照克萊恩的觀點，構成先知性「上帝的形象」（imago Dei）的一切，以及在摩西身上以原型表達的一切，都在耶穌基督身上以預表實體（antitype）的豐滿形式呈現。[18]

按上帝形象的彌賽亞式重新創造

克萊恩接著轉向啟示錄，以表明基督以先知形象創造教會，也是該書結構的基礎。在啟示錄第一章中，主與教會都被描繪為發光的形象。克萊恩觀察到：「耶穌，被榮光包裹，面貌如日頭放光，站在七個金燈台中間，象徵著教會。基督是原始之光；祂按自己形象所創造的教會則是映射之光。」[19]

啓示錄第一章中提到的這七個發光物體，富含《舊約》會幕與聖殿中燈具的意象，象徵著立約群體的發光見證，向萬國彰顯上帝的尊名與榮耀。這一點在撒迦利亞書四章6節的異象中得到清晰闡述：「本章的信息是，立約的子民將透過以油象徵的上帝聖靈，被上帝賦予能力，在世界上完成其先知性的發光見證。」[20]

克萊恩看見基督與教會之間的這種聯繫，在整卷啓示錄中以先知性的見證充分表達出來。在啓示錄一章2節，耶穌作了見證；在啓示錄十二17和廿4，基督徒作了見證。在啓示錄一章5節，耶穌是忠實的見證人；在啓示錄一章9節，使徒約翰是專心於上帝之道和耶穌基督見證的人。在啓示錄十九章10節，耶穌的見證被視為與先知的靈（the Spirit of prophecy；中譯本都沒有準確譯出）等同；在啓示錄廿二章9節，那些遵守這書上話語的人，與上帝的僕人、先知一同站立。

這個主題在啓示錄第十章中進一步展開。在啓示錄十章7節，在提到上帝的僕人、众先知時，那使者-主作為見證者站立，並預言上帝奧秘的成全。他隨後吃下小書卷，這表明他的使命的先知本質，就是要向多國、多民、多方、多王說預言（啓十8–10）。啓示錄十章11節中，這位天使見證者對使徒見證者約翰的委派，是將約翰塑造成他主人的先知形象。

這種先知使命隨後在啓示錄第十一章中延伸至教會。兩位見證人，他們分享使徒的權柄，象徵著教會，將信息傳給地上所有居住的人，傳給萬民、萬族、萬方、萬國。列國因這兩位見證人而發怒，觀看他們的屍體，但上帝為祂的僕人、眾先知，凡敬畏祂名的人，連大帶小，伸張正義並賜予賞賜（啓十一9、18）。因此，不僅是啓示錄第十章中的約翰被基督塑造為先知形象，啓示錄第十一章中的教會也是如此。

基督在啓示錄中以先知形象所預言的教會的完滿成全，是啓示錄結尾異象的主題。遮蔽天上議會、使凡人無法目睹的雲彩幔子被挪去後，約翰在啓示錄第廿一章中「在聖靈裏」看見了在新耶路撒冷中被成全的教會。在那裏，上帝的子民都「在聖靈裏」。克萊恩歡呼道：「進入曾是先知和使徒在聖靈裏被提時特有的特權的議會，如今已成為每個人的正常喜樂，因此摩西的渴望得以實現：耶和華所有的子民都是先知。」[21] 更進一步，凡藉著與耶穌——這位神聖先知典範——的聯合的上帝子民，都享受著與上帝前所未有的親密關係。

聖靈的同在與祂的再臨之日

克萊恩在《聖靈的形象》一書中強調的一個核心論點是創世記中的創造敘事與啓示錄中新創造的實現之間的聯繫。在最後一章「聖靈的同在與祂的再臨之日」（The Spirit-Presence and His Parousia-Day）中，克萊恩再次展開了這一主題。

在亞當和夏娃在伊甸園犯罪後，上帝前來審判背約者並宣告蛇的咒詛，這實際上是原始臨在/同在（parousia）的記載，即聖經中後來所說的「耶和華的日子」。克萊恩認為，亞當和夏娃在創世記三章8節所聽到的聲音並非上帝在呼喚他們，而是上帝臨近的聲音。這聲音震耳欲聾，是上帝審判時降臨的雷聲。

這種理解在聖經的其他段落中也有體現，例如詩篇一三九篇7節中，詩人問道：「我往哪裏去躲避你的靈？我往哪裏逃、躲避你的面？當詩人在一三九篇12節承認「黑暗和光明，在你看都是一樣」時，他明顯回想起了亞當和夏娃在伊甸園樹叢中試圖躲藏在陰暗中的場景。儘管他們努力隱藏，但罪孽深重的二人最終在耶和華的日子裏被聖靈的降臨暴露無遺（創三9）。

克萊恩認為，將創世記三章8節中的副詞短語Irwh hyywm（和合本譯為「天起了涼風」）翻譯成英文時遇到的困難，導致傳統釋經偏離了經文前半部分的自然含義。他問道：「我們真的準備好接受上帝想要以傍晚的涼風緩解白日重負的擬人化表述嗎？」[22] 他提出，該短語修飾的詞「ruah」（日）具有「審判使命」的含義。

聖靈之日

聖靈與「日」在創世記第一章開頭關於創世第一日的記載中緊密相連，但克萊恩認為聖靈與第七日之間存在重要關聯。他寫道，

事實上，創世記中七日模式的整體構造是這樣的：它既以比喻方式指明創世歷史的時間維度，尤其是安息日的結構，同時也作為一個七幅畫的肖像範式——一個原型模型——預表了主的日子，這一日子在聖經中關於宇宙救贖歷史的啓示中具有至關重要的意義。[23]

聖靈的日子是上帝行事並作出審判性評估的時刻，正如七次重復的「上帝看是好的」所顯示的。聖靈創造者的七次「看見」行為，似乎是啓示錄五章6節中「七眼」的終極源頭，這七眼是上帝從全地差遣出的七靈，以及啓示錄四章5節中寶座前是的「七盞火燈」，這七盞火燈是上帝的七靈。此外，啓示錄四章11節強調上帝創造萬物，進一步強化了啓示錄五章6節中聖靈被差遣執行審判使命的「七眼」，與創世記第一章中聖靈七次「看見」的作為之間的關聯。

克萊恩還努力說明約翰在啓示錄第一章中的經歷與創世記三章8節之間的關聯。他說：「描述他看見基督作為榮耀神顯成為肉身的場景時，約翰寫道：『當主日，我被聖靈感動，聽見在我後面有大聲音』（啓一10），這聲音如號筒或大水的聲音（第15節）。這裏與創世記三章8節中出現的特徵組合形成鮮明呼應——聖靈、日子和聲音。」[24] 然而，根據克萊恩的觀點，啓示錄開頭與創世記文本最緊密的聯繫在於榮耀本身在基督位格裏的降臨。作為立約之主的臨在，基督的話語——即啓示錄第二章和第三章中聖靈對教會所說的話——回響著上帝在伊甸園中對僕人的行為作出審判時的話語。

克萊恩繼續說道：「正如在人類墮落時聖靈在『那日』的作用一樣，基督的『臨在』（或『日子』），其目的是揭露並審判罪人，其效果是引發一種恐怖的慌亂，表現為瘋狂而徒勞地試圖躲避神聖臨在的眼目。」[25]

地上的君王、臣宰、將軍、富戶、壯士，和一切為奴的、自主的，都藏在山洞和岩石穴裏，向山和岩石說：「倒在我們身上吧！把我們藏起來，躲避坐寶座者的面目和羔羊的忿怒，因為他們忿怒的大日已經到了，誰能站得住呢？」（啓六15–17）

這些相似之處清楚地表明，耶穌的臨在/同在（parousia）是《舊約》中創世記三章8節中原始臨在/同在中榮耀神顯的在《新約》的實現。祂再次降臨在宇宙大災難中為聖徒伸張正義，這反映在啓示錄六章12節和啓示錄廿章11節中，「我又看見一個白色的大寶座與坐在上面的。從他面前天地都逃避，再無可見之處了。」克萊恩宣稱：「如同創世記序言中原型的聖靈之日，基督的臨在（parousia）包含了天地的創造與安息日的完滿成全。」[26]

以賽亞書、啓示錄與聖靈樹立的旗幟

克萊恩在《聖靈的形象》一書中，將以賽亞書中的預言（以賽亞書中提到榮耀聖靈如大旗[譯按，如賽五25，十一10、12，十三2，十八3等等]）與啓示錄中基督在榮耀中再來時預言的應驗聯繫起來。在以賽亞書五十九章19b節中，先知宣告，當敵人如洪水般來臨時，「耶和華的靈必為他竪立一面旗幟」（直譯自英文新欽定本）。這由聖靈竪立的大旗就是神顯雲彩，因為它在第19節前半部分被稱為「名」和「榮耀」。這面刻有上帝之名的軍事旗幟將作為發光的聚集點，吸引錫安遠方的兒女從萬國中歸來（賽六十1以下）。在那個日子，以賽亞書第六十六章6節宣告，主將帶著火與旋風般的戰車（賽六十六15）來審判人類（賽六十六16），並竪立上帝榮耀的旗幟對抗偶像崇拜者（賽六十六19）。

在啓示錄第十九章中，軍旗的軍事隱喻在描述上帝的道的臨在（parousia）中極為明確。克萊恩寫道：

在這幅描繪耶穌作為道成肉身的榮耀、率領天軍出戰的畫面中，祂被描繪為一個名副其實的活潑名字旗幟，其榮耀聖袍和聖靈身體上都刻有屬於祂獨有的名字（啓十九12），即「萬王之王，萬主之主。」（啓十九16）。[27]

蒙賜榮耀聖名的基督，在主的日子以「那日之靈」降臨。祂是騎在白馬上的彌賽亞戰士，天軍跟隨祂趕赴最終審判。

腳注：

[1] 梅雷迪思·G·克萊恩，《聖靈的形象》（Phillipsburg, NJ: P&R, 1980），第11頁。

[2] 同上。

[3] 克萊恩認為，創世記一章1節，「起初，上帝創造天地」，應理解為教導上帝創造了所有看不見和看得見的事物。為了支持「天」指看不見的天這一結論，他引用了尼希米記九5、詩篇一〇三19， 詩篇一四八1–4，以及歌羅西書一16。從看不見的天地中，榮耀的主降臨，在歷史中顯現自己為阿爾法與俄梅戛，創造者與成全者。

[4] 克萊恩，《聖靈的形象》，第24頁。

[5] 克萊恩在第25和26頁明確指出，啓示錄廿一章也提出了一個宇宙重新創造的觀念，「我又看見一個新天新地」，取代了第一個（啓廿一1a；創一1）」，這與創世記第一章的創造記述相呼應。

[6] 克萊恩，《聖靈的形象》，第26頁。

[7] 根據克萊恩的觀點，以西結對創世記第二章的啓示性解釋正是如此。克萊恩指出：「在以西結書28章14節和16節中，當以西結看到推羅王出現在原初樂園場景中的一個形象時，他提到有一位在上帝的聖山上覆蓋著的基路伯存在。以西結在伊甸園中定位的榮耀神顯，在其關於樂園恢復與完成的啓示性異象中尤為突出。」（36頁）

[8] 克萊恩，《聖靈的形象》，第41頁。

[9] 同上，第43頁。

[10] 同上，第48頁·。

[11] 除以賽亞書第六十一和六十二章外，克萊恩還援引以西結書第十六章來支持這一論點。以西結書第十六章回顧了出埃及的歷史，以色列被描繪為曠野中的一位婦人，耶和華與她立約並娶她為妻。作為婚姻盟約的象徵，耶和華將祂衣襟的一角鋪在她身上（結十六8），這一形象表明上帝以榮耀雲彩護庇以色列（詩一〇五39）。

[12] 克萊恩，《聖靈的形象》，第50頁。

[13] 同上，第54頁。

[14] 同上，第58頁。

[15] 同上。

[16] 同上，第60頁。

[17] 克萊恩以一種非常魏司堅（Vosian）的觀點，將人在上帝形象中被創造的司法與倫理方面聯繫起來。他寫道：「如果人在其統治職能中要成為其君王主人的真實形象，那麼他行使統治權必須以那些構成上帝寶座基礎的正直與真理的品質為指導。試探者暗示『上帝的形象』中缺乏倫理要素，與人在司法榮耀領域中發展上帝的形象無關，這是謊言。事實是，對天國萬王之王聖潔旨意的愛，是人在反映神聖威嚴的榮上加榮的必要條件」（同上，第60頁）。在《改革宗神學中的盟約教義》一文中，魏司堅指出，上帝向亞當提出的「榮上加榮」這一盟約目標中，包含這樣一個方面：亞當在一切行為中都要彰顯上帝的形象，並成為上帝美德顯現的媒介。魏司堅說：「正如神的有福狀態（blessedness of God），是在於祂值得敬拜之本體之內的三個位格彼此之間的自由關係，人也當在他和神的盟約關係中找到他的福分。能反映出神的永恒福氣的（這福氣是人所期盼的），不在於歡樂本身，而在於他的救恩。因此，他不能立即且過早地擁有最高的喜樂，而是必須沿著一條理性的道路被引領到那裏。在他裏面的神的形象，必須在他徹底清晰的自我意識中表現出來。在某種意義上，神的形象必須得到擴展，因為人在神的形象中仍有可能犯罪和死亡，這樣的人就不再能佩帶這形象。在他的一生中，這個形象必須借著持守神的律法而得到塑造。借著深厚的道德誠信，他被立即導向造物主的榮耀，而非他自己的歡樂；他被賦予一個職責，以至於當他盡了本分之後，就能進入與他立約之神的完滿喜樂中。」 格哈德·沃斯，《改革宗神學中的盟約教義》，載於《救贖歷史與聖經詮釋：格哈德·沃斯的短篇著作》，理查德·B·葛富恩編（新澤西州菲利普斯堡：P&R，1980年），第245頁。中譯參：https://yimawusi.net/2021/01/28/doctrine-of-the-covenant-in-reformed-theology/

[18] 克萊恩，《聖靈的形象》，第82頁。

[19] 同上，第85頁。

[20] 同上。

[21] 同上，第94頁。

[22] 同上，第103頁。

[23] 同上，第107–108頁。

[24] 同上，第123頁。

[25] 同上，123–124。

[26] 同上，124。

[27] 同上，130。

丹尼·E·奧林格（Danny E. Olinger）是信正長老會牧師，並擔任信正長老會基督教教育總幹事。 Ordained Servant Online, October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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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總論：榮耀靈（Glory‑Spirit）與形象論的新視野

Meredith Kline 以深厚的舊約釋經功夫，提出一個看似簡短但神學內涵極為豐富的主張：“神的靈”——特別是創世記 1:2 的靈——就是那體現審判與治理的榮耀雲彩(theophanic Glory‑Spirit)，而「人是神的形象」乃是這榮耀靈於創世之初的原型（“archetype”）。他認為：

  • Genesis 1:2 所言「神的靈運行（hovering）在水面上」是 theophanic 的，與出埃及時以色列的靈雲、曠野中的導引雲柱相呼應；
  • 這榮耀靈同時是審判者、生命賜予者、治理者：為整個創造及人的形象論提供了一種「函式性（functional）」、「倫理性（ethical）」、「形式性（formal/physical）」的統一解釋架構。DR. RELUCTANT+10Books At a Glance+10Meredith G. Kline Resource Site+10Goodreads+2DR. RELUCTANT+2

全書分四章，論述如何從這榮耀靈的 archetype 展開人的形象、祭司典型、先知典型，直到末世榮耀顯現（parousia）的完成。整體架構如下，並在下文逐章摘要。

二、第一章：創世中的榮耀靈與人的形象

  • Genesis 1:2 的「hover」與 Deut 32:11 同詞：Kline 指出此動詞只在這兩處現身，二處共同強調神如母鷹護養、引領，故創造開始的人是以這榮耀靈為模板被造的。Books At a GlanceThe Writers’ BlockDR. RELUCTANT
  • 三重形象成分：
    • 功能性：受造人應代行神的治理、審判與管理萬物之職責；
    • 倫理性：承載神的聖潔、正義、真理；
    • 形式性：人在形體與榮耀上反映神的創造力與威嚴（包括光的意象）。Books At a GlanceGoodreads
  • 聖靈與子基督的聯結：

這章基調確立之後，其他章節直接從這榮耀型態推演出祭司與先知的象徵性角色如何反映形象。

三、第二章：祭司典型與神榮耀形象的地上模式

  • 會幕為小型宇宙／榮耀謁見空間：
    • 會幕乃是神在西奈山榮耀雲幕的地上仿造；
    • 祭司的聖衣（Aaron 的袍、帽冠等）則是會幕服裝的縮微模型，其材質、圖案、功能象徵著與神對峙的榮耀身份。Books At a GlanceGoodreads
  • 祭司身份的動力與效用：

此章展現出身為神形象承載者，不僅是被動象徵，更有治理、調停與獻祭職分。

四、第三章：先知典型與榮耀靈的話語傳承

  • 三重 Prophetical Image：
    1. 議會成員資格（divine council；
    2. 屬靈變化（ethical qualification）；
    3. 身體光明顯現（如摩西臉光）。Goodreads
  • 神臨在的首位代言者：
    • Angel of Presence 是最初的榮耀代表者，摩西繼此成為將榮耀帶來人的代理；
    • 基督作終極先知-中保，因而在教會中召聚一個“先知‑教會”的形象社群：即教會既聽道又彰顯神話語並具有真理光。

這章論證教會作為先知真理的聲音與榮耀的呈現並非僅文字，而是一種整體身份的承繼。

五、第四章：靈臨與末世榮耀的完成

  • 創世原型即「原始 parousia」：榮耀靈從創造開始臨在，即是後來審判日與救贖日的首一次形象顯現。Goodreads
  • 啟示錄中的榮耀城市：

末世終結時，榮耀實現從神的殿（教會和城市）整體顯明於新創造之中，成為救贖史的顶峰。

六、對今日教會的神學與實際應用

1. 身份重塑：成為榮耀形象承載者

教會與個信徒要理解：我們不是僅因道德或靈性被救，而是被呼召成為「榮耀雲霧」的代言，進入功能、倫理與形式三重形象的實踐——治理、審判、光照、聖潔。

2. 聚會與敬拜設計的新視角

  • 教會聚會應模仿會幕、聖所的設計概念，使敬拜成為「屬靈殿的建造」，讓信徒在聖所中被榮耀填滿，而不只是聽道或獻詩；
  • 架構崇拜元素（敬拜音樂、講道、聖餐、祈禱）應彰顯榮耀的本質：光與同在、審判與恩典並重。

3. 先知使命的再覺醒

  • 教會不僅是接收話語，更應彰顯話語—即啟示神真理的先知共同體；
  • 在公義議題、文化挑戰、社會對話中，教會要以神旨榮耀發聲，同時以行為見證聖潔與真理。

4. 末世盼望的生活化

  • 教會應以新耶路撒冷為終極目標：神與人在其中同住、無罪與榮光互現，將來地上社群與城市應當模仿這圖像建造——不只是個人救恩的延續，更包括文化、社會、城市的光照轉化；
  • 教會的城市使命與文化建造，應以榮耀作為光—從倫理、從文化價值觀到城市影響力，反映出神的統治與同在。

5. 靈的生命轉化與靈恩經歷

  • Kline 所描繪的榮耀靈不只是神學概念，也是實際信徒在靈命操練中可以體驗的“同在”；
  • 教會應培植對聖靈同在的期待，不追求感覺主義，而是以聖經為基礎，鼓勵信徒經歷“生命吹進”（如 Ezekiel 37、Tien Holy Spirit 的工作），看見自己從內心成為榮耀影響世界的器皿。

七、結語：從神聖雲霧到教會形象

Meredith G. Kline 的 Images of the Spirit 雖然篇幅僅 142 頁，卻濃縮出一個從 神的榮耀雲霧（創世的 theophanic Spirit） 到 末世成就的光之城市 之間的信仰神學歷程。整體論述重構了：

  • 創世與人形象的神學基礎（Genesis 1:2）；
  • 祭司與先知典型 如何在人與群體中投射榮耀；
  • 教會作為榮耀見證共同體的當代實踐與使命；
  • 末世新創造的榮耀成全，包括教會和新耶路撒冷的聯合彰顯。

當代教會若能從這四章想到的不僅是思想上的欣賞，更是在 聚會設計、敬拜方式、教會使命、文化參與與靈命培育 上進行實質應用，便可真實活出「神形象」的呼召——成為地上榮耀的鏡像、見證真理與治理的榮耀社群，以及末世光國度的預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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