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要主義-現代主義之爭與施萊爾馬赫的靈(James Cassidy)

基要主義-現代主義之爭與施萊爾馬赫的靈

The Fundamentalist-Modernist Controversy and the Spirit of Schleiermacher

作者:James J. Cassidy

誠之譯自:https://reformedforum.org/the-fundamentalist-modernist-controversy-and-the-spirit-of-schleiermacher/

Schleiermacher

按:請收聽《改革宗論壇》(Reformed Forum)這集精彩的討論  https://reformedforum.org/podcasts/pc86/

我們長老會和改革宗教會的精神特質(ethos)的一大優勢是,我們具有深厚的歷史意識。我們享受歷史,並為自己有意識地紮根於過去而感到自豪。持守認信信條和保守的長老會,他們的身份在很大程度上是由原教旨主義與現代主義的爭論來決定的。而這場爭論中其中的一個核心人物就是我們引以為豪的英雄,梅晨(J. Gresham Machen)。梅晨向我們展示了,即使遭受屈辱和邊緣化的痛苦,當如何繼續為神的話語和改革宗信仰的真理挺身而出。

講述歷史的方式包括梅晨(當然還有其他人)如何反對自由主義(liberalism;指自由派神學)。梅晨特別注意到現代主義如何拒絕了歷史上基督教的超自然主義,特別是當這種超自然主義體現在耶穌是由童貞女所生以及祂行的許多神蹟等教義的時候。

幾代人以來,這段歷史一直幫助保守的長老會成員定義什麼是自由主義。大體上,我們把「自由派」(liberal)定義為否定聖經或高等基督論教義的人。「自由派」這個標簽(正確地)被應用在那些否認基督由童貞女所生、基督復活或聖經無誤的人身上。反之,如果我們教派中的一位牧師肯定了這些東西,我們通常會對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時與他的其他神學立場無關)。

這一切都還說得過去。但這種評價一個人的神學的方法有其重大的不利條件。當我們意識到從根本來說,否認神蹟或聖經無誤論並不是真正的問題時,這些不利條件就出現了。自由主義的核心,是在面對日益增長的懷疑主義時,為了捍衛基督教信仰而進行的一種失敗的護教嘗試。而像神學自由主義之父施萊爾馬赫這樣的人,是試圖想要拯救基督教,而不是要毀滅基督教。

識別自由主義的源頭

施萊爾馬赫(Friedrich Daniel Ernst Schleiermacher,1768-1834)是一位牧師的兒子,敬虔主義是他成長過程中所呼吸的空氣。他對自己的信仰充滿了疑慮,而這些疑慮卻被他父親粗暴地吹散了。當他被錄取註冊哈勒大學時,他深入地閱讀了柏拉圖和康德的著作,並在當時的浪漫主義中找到了知識的歸宿。他最終成為國家教會的牧師和柏林大學的教授。

當他為自己的疑惑尋找答案時,他在「真宗教的基礎是直覺而非知識」這個答案上找到了解答。這與較早的正統新教大相徑庭,後者以上帝所啟示的知識為起點。在他的系統神學巨著《基督教信仰》(The Christian Faith)中,他提出,所有神學的基礎是人對上帝的絕對依賴感。

施萊爾馬赫看到在他的波西米亞同胞當中,特別是那些從事藝術和文學的同胞當中,對信仰的懷疑越來越多。他想為他們提供一種信仰的方式,儘管他們效忠於啟蒙思想。這就是他的《論宗教:致那些有文化又蔑視宗教的人》(On Religion: Speeches to its Cultured Despisers.)的契機。這些演說是為了讓現代人相信宗教的價值而做出的護教努力。

在這本書中,施萊爾馬赫說,宗教是對那無限者的感覺和品味。如果一個人的生活中沒有宗教,其生活是相當不完整的,因為缺少了超越者。總的來說,他主張宗教是對人有益的。奧托(Rudolf Otto)在該書的導言中解釋道,施萊爾馬赫試圖「帶領一個對宗教感到厭倦和陌生的時代回到它的主要源頭;並把面對受人遺忘之危險的宗教重新編織到現代蓬勃發展的知識生活的無比豐富的結構中」。

這話說得夠大,而這是有幾個原因的。

首先,施萊爾馬赫是在一個宗教人氣下降、處於「被人遺忘」邊緣的時期,為宗教提出辯護。世俗主義正在敲門,而施萊爾馬赫想要將它拒於門外。第二,施萊爾馬赫試圖對宗教進行「重新編織」,對其進行改造,使其呈現出更容易被現代人接受的狀態。第三,「重新編織」包括將來自「現代蓬勃發展的知識生活」的布料編織在內。簡單地說,施萊爾馬赫試圖展示宗教和現代主義如何能夠甜蜜地彼此調和順應。

用一種單調陳腐的方式來總結,我們可以說,施萊爾馬赫覺得有必要通過重塑宗教的方式來幫助宗教存活下來,讓現代人能夠接受。

今日的施萊爾馬赫的靈

如果說自由主義是一種疾病,那麼否認超自然只是其症狀。這種疾病可以表現出其他症狀。我擔心保守派的長老會成員在這些症狀出現的時候對它們毫不知情。這是因為我們的認信主義裏面有一種認信信仰。對一些人來說,我們只為「福音問題」(不管是什麼問題)而戰鬥。對另一些人來說,戰場只在聖經無誤論或加爾文主義五要點(包括因信稱義在內)。雖然這些都是重要的,甚至是核心的爭論問題,但肯定還有更多的問題。

我會主張,任何時候我們發現有人試圖重鑄我們的教義或實踐,好叫我們對當代文化更具吸引力,這都可能是施萊爾馬赫的靈在攪擾著我們。在二十世紀初,這是以反超自然主義的形式出現的。但施萊爾馬赫的靈也會在委身於超自然主義的教會和神學院的大廳和講壇上作祟。

例如,如果我們改變我們對罪的教義,好叫那些認同自己為「性少數派」(sexual minorities)的人(譯按:即LGBTs)不至於對我們望而卻步,我們就可能表現出施萊爾馬赫的症狀。如果我們改變我們的敬拜,使之更適合於千禧年一代,我們就可能會被施萊爾馬赫的鬼魂所困擾。或者,如果我們試圖安撫屬於亞米念派或開放神論派的批判者對改革宗神論的批判,以他們能認可的方式妥協,施萊爾馬赫可能就在我們中間。

例子不勝枚舉,但都可以歸結為這一點:我們是否會因為害怕引發外界的反感,而無論在任何時候都會受到誘惑,想要從我們的教義或實踐中退縮?我們是否受到誘惑,為了不得罪他們而重鑄和重述基督教信仰?如果是這樣,我們可能只是在我們中間看到了那來自柏林的辯護士的幽靈。謹防那些妥協的護教學方法。

James J. Cassidy

吉姆-卡西迪是南奧斯汀長老會的牧師。他於2014年畢業於威斯敏斯特神學院,獲得系統神學博士學位,撰寫卡爾-巴特的神學。他是God’s Time For Us: Barth on the Reconciliation of Eternity and Time in Jesus Christ(Lexham Press)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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